好老师是能指出学生的问题和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，而真正的好学生在学琴时也是学习一套方法：练琴方法、想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方法、各种触键的方法，特别是紧抓住教材中学生通过弹这首曲子能够学到和解决什么问题。因此，我常常在上课时会问学生：“为什么要你弹这首曲子？”

学生脱口而出：“我不知道。” 我说：“如果这样，上星期你在家岂不是白白练了吗？因为你不知道要练什么，当然也不知道怎么练啦……”

由于我不断地问学生，他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练和怎样练了。例如关于速度的训练中，我常问学生：“为什么慢练时要求抬高指而触键快？”

他们很自然地回答：“因为要学习怎样将一个音加速的方法。”

这时我紧接指出：“关键是手指触键快和几乎同时就立即放松，如果你触键慢而放松也慢就是白白浪费学费了，因为你浪费了你妈妈的钱！”

有时候我还会开玩笑地加了一句：“回家给你妈妈洗碗还债！”

但我在生活中见到另一种较普遍的情况是：当我听一些老师的学生演奏会时，他们弹的都很规矩，处理也很好，甚至考试已经能够得5分或5+了，当然我要祝贺老师和学生。但过一段时间，再听这位学生弹琴的时候，才发现这学生进步缓慢，甚至出现了基本功欠缺或很不够的情况。 由于一些聪明的父母常常听我上课，他们逐渐地明白了我的教学观点和他们现在老师的区别，而强烈要求转到我班上的情况也较常见。我常自问：这问题到底出在哪儿？

我教初学者时死抓住三点：手型、触键方法和视谱。这样，我的学生每星期弹10至15页新曲子，只要音、拍子、指法正确就pass。由于我保持这样高速的进展，学生上课及回家练习时必须保持高度的集中和兴奋状态，而不太可能出现烦闷的情况，正符合初学者追求新鲜感的特点。

进一步讲，在上课的时候，我要求学生10至20分钟弹完上星期留的功课，而且质量非常好，而留下40分钟以上的时间教新曲子，这就是我所说的“良性循环”了。而如果学生花45分钟才改完错音和拍子，最后只剩15分钟教新曲子，当然就是“恶性循环”了。

说穿了，我的学生上课时视谱一遍，几乎等于进步较慢的学生练一个星期的水准。我目前所有的学生学琴一至一年半考5级，二至二年半考七级（至少！）基本全得五分：其实这有什么好自夸的！？因为我要求我的好学生准备比赛而不仅是考试好。（注）

反观那些精雕细刻般像娇嫩的小花似的学生们，两、三年后他们仍然是一朵柔弱的小花，而我的学生们早已长成粗壮的树林了。

如果不信，你试试看树和竹子是怎样长大的？先控制制高点（否则会被别的树压死）再往横向的发展；儿童身体的发育也是一样的嘛！先尽可能地长高，此时骨骼架子先搭好，等骨骼长好了，身体才逐渐丰满的。树和身体发育都有一个时间上的先后次序和轻重缓急的安排，为什么学生进步就不应如此呢？作为老师当然也应分得出来。

蝴蝶在美丽之前也是难看而藏在土里的蛹呢，而美丽的天鹅以前也是丑小鸭呢。所以，为什么说我讲对了？因为我作为一个老师，当我收到一个学生时所作的第一件事，不是要求现在这首曲子弹得多好，而是立即开始安排他三年后是什么样子：眼光看得远，进步才能走直线！套用一句邓小平风格的话：“成长是硬道理！”